【见·闻】大众食堂——新加坡小贩中心 

新华财经新加坡12月30日电（记者刘春涛）新加坡人非常热衷于“吃”这件事，也很幸运地能以大众化价格吃到各种花样美食。小贩中心（又称 “熟食中心”）已成为新加坡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支柱，为其提供了琳琅满目的美食。新加坡政府也通过小贩中心这一抓手，为居民降低生活成本、增加幸福感。

在新加坡，大约有百余个小贩中心，遍布在全国的各个组屋区域或人流密集的地段，建筑风格各异，餐食的特色也不尽相同。绝大部分小贩中心由新加坡的国家环境局经营。

小贩中心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它往往坐落在组屋社区里，在社区里还有健身场地、活动中心、商超、诊所、银行、图书馆等便民设施，形成了一个非常高效、方便的生活圈。

小贩中心的饮食种类很多。当地非常普及的海南鸡饭最早来自海南，当地鸡饭店老板说，海南鸡饭不只是一道美食，也是中国海南岛的海南人移民南洋的文化产物。

新加坡的肉骨茶也是当地特色饮食。肉骨茶分两种，福建黑派茶汤色深，药材味浓；潮式白派茶汤色淡，胡椒味重而不呛。所以说，肉骨茶是小贩美食中最“黑白分明”的。

当地小贩中心

除了海南鸡饭和肉骨茶，在小贩中心还可以吃到西餐、印度咖喱餐、韩国的烤肉、日本的寿司，种类非常多。

在价格方面，小贩中心的餐食价格相对商场的餐厅来说非常便宜。以当地普遍的杂菜饭为例，其主食一般为米饭，顾客可任选几种菜肴来搭配食用。新加坡一度登上最昂贵城市的榜首，商场内的餐厅动辄人均就要百元以上人民币。而记者今年体验过的一肉一菜的杂菜饭价格只收2.5新币，约合13元人民币。人均30元人民币的价格在当地小贩中心比较常见。

不同于商业餐厅有服务员收拾餐具。在小贩中心吃饭，需要注意收拾走自己的餐具。新加坡国家环境局和新加坡食品局从2023年6月起加强执法行动，更严厉处分用餐后不归还餐具和托盘的食客。执法人员在小贩中心、咖啡店和食阁记下不归还托盘和餐具的食客个人资料。初犯者不再只是面对口头提醒，而是会接到书面警告，重犯者则会被罚款或控上法庭。

小贩中心还有着社交功能。除了解决一日三餐，小贩中心还成了社区居民的日常交流的场所。在记者经常路过的小贩中心，几乎每到傍晚时分，都可以看到一位西方面孔的老人坐在同一张桌子的旁边，点上一瓶啤酒与邻里们聊天。亦或者可以看到，社区的某位残障人士几乎每天在同一张桌旁休息停留，并与邻居们交流。

2023年新加坡重启因疫情而暂停的“活跃小贩中心”计划。在该计划下，可在小贩中心举办互动展览、艺术工作坊与音乐表演，每个项目的资助上限也将从2000新元提高到 5000新元，个人或组织每个财政年度的资助上限则为1万新元。“活跃小贩中心”计划重启，并进一步扩大范围及提高资助顶限，为小贩中心注入新活力。

面对输入的通胀压力，新加坡政府通过发放邻里购物券来降低居民的生活成本，居民可以使用邻里购物券到小贩中心消费。另一方面，政府还推出了小贩生产力资助金，当局可以为他们提供高达80%的共同资助金，支持他们购买自动化设备。考虑到数码模式日益发展，新加坡政府也将资助范围扩大到涵盖数码解决方案，例如电子订单模块（e-ordering modules）或订单、排队管理系统。

新加坡小贩文化2020年成功申遗，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 中，并继续作为新加坡文化与身份认同的重要特征之一。

新加坡政府也在尝试改变直接管理小贩中心的模式——其多年前推出了社会企业经营小贩中心的尝试，面临成本控制、管理等方面的压力，新加坡政府因此进行了多轮的调研和辩论，并给予社企经营小贩中心在租金减免、费用扶持等方面的支持。

如果想获得一个小贩中心的摊位，当地人需要参与竞标。在新加坡的知名景点牛车水，今年曾出现1新元的竞标价格，这个摊位只被允许经营印度餐。而另一个地段好的摊位则拍出了6000多新元。

新加坡政府还支持和确保市镇理事会和国家环境局管辖的每个小贩摊位都会提供一份经济餐。经济餐的价格一般在3新元，大概16元人民币。但经济餐的售价不由环境局控制。参与计划的摊贩则须在档口张贴指定标签方便食客识别。

环境局说，当局不会规范小贩中心所售熟食的价格，但目前会为小贩提供有利于定下可负担餐饮价格的环境。现有小贩中心的摊位是通过不设最低出价的开放投标出租，即使最高标价低于评估市价租金，也仍由价高者得。针对企业运营的新小贩中心，当局会要求他们在投标提案中提出会如何确保提供可负担的餐点。

来自新加坡的随笔南洋主编李叶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聊起小贩中心的历史。他说，新加坡建国初期，也面对小贩随意摆摊所带来的困扰。除了影响市容，还会带来安全与卫生问题。李光耀就在他的回忆录中有这样的描述：“街道垃圾成堆，还造成堵塞，腐烂的食物散发出恶臭，四处凌乱污秽不堪，市区的许多角落都像是贫民窟。”

殖民地时期，当局对街头小贩采取“双不政策”，既不合法、也不取缔。这种近乎于放任自流的政策带来更多社会问题，比如私会党强收保护费。当时抢地盘、闹事、砸摊的情况并不罕见，因为这是黑社会团体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

在新加坡独立后，政府在1968年先对街头小贩进行登记，1971年开始向小贩发放执照，先把小贩“固定”下来，然后开展小贩迁徙计划。专门建设水电设施完善、通风又卫生的小贩中心（也称熟食中心），并以非常优惠的价钱分租摊位给小贩们，吸引他们入驻。政府的很多优惠配套一直持续到1990年。

李光耀在回忆录中说，“把小贩从人行道和马路上移到附近严格建造，备有输水管、阴沟和垃圾处置系统的熟食中心。所有（街头）小贩到80年代都获得了安置。他们当中有好些厨艺一流，游客闻风而至，有几个还成了百万富翁，开奔驰轿车，雇佣侍应生。”

就这样，小贩中心后来成为新加坡饮食文化的一大特色，不仅分布广，且价廉物美，卫生有保障，提供的美食也非常多样化，很受新加坡民众甚至是外国游客的喜欢。所以小贩中心也成了新加坡人生活的一部分、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一些出名的小贩中心甚至成了几代新加坡人的集体记忆。

编辑：谈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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